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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山蒼蒼滇海長|冰心默廬小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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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南的11月,溫暖如春,花草像心情一樣歡躍。去呈貢,在那樣高遠的藍天下,翻檢頭腦中儲存的文字記憶,我的確有些小激動。

        那個時候,從昆明過來,得坐小火車到呈貢東面的車站,然后,再騎十來里路的馬進城。冰心曾記下丈夫吳文藻攜友人羅莘田(常培)歸來時的情景:

        呈貢是一座依山上下的小城,只有西、南、東三個城門,從我們住的那個北邊城墻內的山頂房子里,可以一直走上西門的城樓。在每個星期六的黃昏,估摸著從昆明開來的火車已經到達,再加上從火車站騎馬進城的時間,孩子們和我就都走到城樓上去等候文藻和他帶來的客人。只要聽到山路上的得得馬蹄聲,孩子們就齊聲地喊:“來將通名!”一聽到“吾乃北平羅常培是也”,孩子們就都拍手歡呼起來。(《追念羅莘田先生》,《我的家在哪里》第85頁,陜西人民出版社1995年3月版)

        沈從文的兒子龍朱也有過在馬路邊,等待父親從城里回來的記憶。那時候,張兆和帶著兩個孩子住在呈貢龍街的楊家大院,沈從文則在城里工作、居住,一家人團聚的日子仿佛是節日。在楊家大院里住過的,還有孫福熙、楊振聲、張充和等人。“到處為家不是家,陌頭開遍刺桐花。天涯不解相思渴,細雨疏簾酒當茶。”(楊振聲詩,轉引自《張充和詩文集》第34頁)呈貢在很多文人的記憶中和筆下,仿佛是戰時的世外桃源。冰心就說她住的默廬猶如在華茲華斯的詩境中。“論山之青翠,湖之漣漪,風物之醇永親切,沒有一處趕得上默廬。我已經說過,這里整個是一首華茲華斯的詩!”

        一路上,我仿佛行進在黑白相片中,及待車到了呈貢,看見樓房,一如中國任何一個地方的小城,紛亂的車流、人群時,好像還沒有醒過來。

        這,這就到了?

        2

        默廬外景

        青磚的門樓,費孝通題寫的“冰心默廬”四個大字嵌在院墻上,這是一個很別致的小院,一棟兩層的小樓橫在中間,門旁左右兩棵樹恰到好處地點綴了它的氣氛。雖然都是新造的,但是,比沈從文一家居住過的楊家大院一毛不存,還是能夠給我們很多安慰。

        默廬今景

        到這里,每個人手里都應該拿一篇冰心1940年寫的《默廬試筆》,歲月風化了一切,此文讓昔日的呈貢清晰再現。“呈貢是個‘城壓半山頭’的小城,默廬是在山巔上,城墻從樓廊前高岡上蜿蜒而下,城內外都是田隴,文筆山上的塔和并立的碉堡從重重松影中掩映進來,好似南京和平門一帶。”這座房子,后窗朝西,冰心的書案就設在西窗下,從這里看出去,另有風景:“近處是一方菜畦,畦外一道權椏(輿)的仙人掌短墻,墻外是一片青絨絨的草地。斜坡下去,是一簇松巒,掩映著幾層零零落落的灰色黃色的屋瓦。再下去,城墻以外,是萬頃的整齊的稻田,直伸到湖邊。湖邊還有一層叢樹。湖水是有時明藍,有時深紫,匹練似的,拖過全窗。湖水之上,便是層巒疊翠的西山。西山之上,常常是萬里無云的空碧的天。”

        默廬的書房

        沿默廬的木樓梯上二樓,中間是冰心的書房,有一扇窗對著滿目蔥蘢的美景。左邊是兒女的住所,右邊是冰心夫婦的臥室。冰心描述過她的愜意生活:走出這個清幽的小院,出門向東北,有一片松林,樹下長著荇菜。出門北上斜坡,是川臺寺的東首,栗樹成林,林間還有一片廣場,兩個小女兒可以在這里玩。而冰心,則攜書一卷,在林中靜讀,秋陽暖人,清風拂面。時不時,還有朋友的造訪,梅貽琦、羅常培、鄭天挺、楊振聲、陳達、孫福熙、沈從文、戴世光、費孝通等人都曾是這里的座上客。北面的山上有平臺,松柏叢繞中有石墩,“平臺的石礅上,客來常在那邊坐地,四顧風景全收。年輕些的朋友來,就歡喜在臺前松柏陰下的草坡上,縱橫坐臥,不到飯時,不肯進來。”——這里似乎絲毫聞不到戰爭的硝煙。

        冰心夫婦的居室

        而今,站在這略高的土岡上,默廬上面和對面都是樓房。沿路上行,是山。蜿蜒下行是城區,除了房子還是房子。我抻著脖子望,也沒有看到冰心筆下的美景。西山在哪里,滇池在哪里,我一頭霧水。城墻,自然也沒有了。只有一個默廬,陷在那些各色建筑海洋里,顯得孤單可憐。好在,門對面建了一個雕塑,雕的是冰心夫婦和孩子們,背景是“默廬試筆”的大字和文句,它們仿佛提示曾有一段往事在這里飄過,不然,我大有被冰心文字欺騙的感覺。由此,我想到,近些年來,我們對名人故居等的保護很花力氣,但是,僅僅是一個點的保護,而不是整體風貌的保護,經常也是事倍功半。歷史的氛圍沒有了,一個點只能是在現實的風暴中一粒塵沙,立不住。

        默廬大門對面的雕塑

        3

        冰心全家1938年夏天在燕南園的合影,不久,他們家離開故都南下。

        冰心一家,是1939年夏末從昆明搬到呈貢的,到1940年11月下旬去重慶,在這里住了不過兩個年頭。最初到呈貢,城里找不到房子,只好借文廟暫住,同住這里的西南聯大國情普查所的戴世光教授寫了一副對聯送冰心:“半間東倒西歪屋,一個千錘百煉人。”(如今這幅對聯居然掛到默廬里面了,給人以時空錯亂的感覺。)這也能看出他們居住條件之差。默廬也并非想象中的詩情畫意,它本是斗南村華姓大戶守墓的地方,是“華氏墓廬”。最初,房主人還不肯出租,還是縣長李悅立出面找主人商量,說冰心是大老遠從北京來的作家,房主才答應下來。冰心取諧音把“墓”改成“默”,這樣的地方,一般人恐怕也不愿意住進來。

        在這樣風景如畫的環境里,冰心的主業是“家庭婦女”。柴米油鹽,中年蕭索,心神不定。從生活上,畢竟是戰時,物資短缺,物價飛漲,一家兒女,都是嗷嗷待哺,不可能像在北平燕京大學時代那么寬裕和自如。在精神上,畢竟是在漂泊中,“海內風塵諸弟隔,天涯涕淚一身遙”。冰心和朋友們恐怕無不懷想北平,最重要的完整、基本的生活和人生都被打斷、離散。丈夫吳文藻從在清華做學生起幾十年的日記,冰心在美國三年的日記,兩人六年的通信,眾多親友的信。作者簽名送冰心的書籍,如泰戈爾《新月集》及其他;Virginia Wolfe的To The Light House,魯迅,周作人,老舍,巴金,丁玲,雪林,淑華,茅盾……各種善本書,各種字畫等等,戰爭中帶不出來的“珍寶”,都化為烏有了。即便這樣,冰心竟然還說:“戰爭奪去了毀滅了我的一部分的珍寶,但它增加了我的最寶貴的,丟不掉的珍寶,那就是我對于人類的信心!”這也正是我佩服他們的地方,世外桃源未必存在于現實生活里,卻永在他們的心中。

        1939年,冰心一家攝于默廬。

        呈貢,是冰心寫作和人生的轉折期。她沒有完全囿于家庭的小圈子,《冰心年譜》記載,她為呈貢的公益事業奔走,協助縣城設立衛生所,協助設立儲蓄所。她還在呈貢簡易師范學校義務兼課,又為該校寫了校歌,這倒是壯豪的調子:“西山蒼蒼滇海長/綠原上面是家鄉/師生濟濟聚一堂/切磋弦誦樂未央/謹信弘毅校訓/莫忘來日正多艱/任重道又遠/努力奮發自強/為國造福為人民增光。”(《冰心全集》第3卷第187頁,末句原文為“為己”造福,收入《冰心全集》時改為“為國”,海峽文藝出版社1995年8月版)抗戰擴大了他們的人生,讓他們走向成熟,從這一點而言,我們需要重估抗戰文學的價值,尤其不能把眼睛只盯在與抗戰直接“相關”的那些文字上,很多“無關”文字里,才有更大的收獲。

        離開呈貢時,當地人告訴我,沿這個方向看去是沈從文舊居所在地,我只感到往事不可追。

        離開呈貢時,我在車上又認真看了一眼默廬,心想,我們被蒼蠅蹬一蹄子都能哼唧好幾天,而冰心們,哪怕是在那樣的歲月和生活里,都能活出華茲華斯的詩意,這是真正的“一個千錘百煉人”,這也是境界的差別。

        文/圖:周立民(巴金故居紀念館常務副館長、巴金研究會常務副會長)

        編 輯:周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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