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剛獲全國考古“十大”的山西絳縣西吳壁遺址是怎么發現的？
5月5日，
被譽為考古界“奧斯卡”獎的
“2019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
在京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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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山西絳縣西吳壁遺址
▲西吳壁遺址地貌（上為南）
▲地貌
▲西吳壁遺址東部發掘區航拍圖（上為北）
山西的中條山，為中原地區著名銅礦產地。這里分布著許多先秦采銅和冶銅遺址，在山北側的絳縣西吳壁就是其中之一。絳縣西吳壁遺址的發現源自十多年前。當時，考古工作者在涑水河古文化遺址做調查的時候，發現絳縣西吳壁村有煉渣，因而猜測這里應該是一處古代的冶煉遺址。
2018年至2019年，中國國家博物館、山西省考古研究院與運城市文物保護研究所組成聯合考古隊，在西吳壁遺址開展考古工作。考古工作者發現了多個時期的考古遺存，其中二里頭、二里崗時期的遺址面積約70萬平方米，遺存較為豐富，表現最為突出的就是 冶銅遺存。
▲ 左：二里頭期房址F2
右： 二里岡帶有壁龕的房址
▲二里頭時期的木炭窯
▲直壁
▲二里岡期冶銅爐殘跡
在二里頭時期的遺跡中，考古工作者從一座地穴式房址地面上出土大量銅煉渣、殘爐壁等，這與冶銅活動存在直接關系。一座大型近橢圓形直壁坑內，有數量較多的銅煉渣、殘爐壁、銅礦石，以及鼓風管、石錘、石砧等冶銅遺存，說明附近曾存在二里頭時期的冶銅作坊。在二里崗時期遺跡中，發現了兩座殘存底部的二里崗期冶銅爐，附近均出土大量銅煉渣和少量殘爐壁。一座冶銅爐下存在奠基坑，坑內發現人骨一具，當為構筑冶銅爐舉行某種儀式所用的犧牲。
該區域還發現一座深逾13米的水井，井口略呈圓角方形，邊長約1米，井壁經修整，東、西兩側可見排列整齊的腳窩。此外，在二里頭、二里崗期灰坑中還發現了用于鑄造小型工具的殘陶范、殘石范，說明西吳壁遺址除冶銅外，還鑄造一些工具。種種跡象表現，絳縣西吳壁遺址曾經是一處規模大、專業化程度高的冶銅作坊形態。
▲西吳壁遺址出土的冶銅工具
▲左：二里頭灰坑中出土的銅礦石
右：二里崗期灰坑中出土的銅煉渣
▲爐渣、礦石、爐壁
▲二里頭、二里岡期石質工具、范
究竟西吳壁遺址有何價值？為何這些冶銅遺存，能得到眾多專家和學者的認可？它又如何關聯一個王朝的興起和發展？
獎項公布之后，山西晚報記者第一時間采訪了該遺址項目負責人，中國國家博物館考古院院長戴向明。在他看來，西吳壁遺址能獲得“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獎項，這是對所有扎根在一線的考古工作者的褒獎，更是對西吳壁遺址重要性的一種認可。
“從上世紀80年代，國家博物館考古工作者就在山西進行考古發掘，我們的目光和足跡始終都在晉南地區，對山西也產生了深厚的感情。”戴向明說，西吳壁遺址的發現源自對中條山冶銅遺存的調查，在目前國內考古工作中，對于早期青銅器冶煉遺跡的發掘還不多，尤其是能夠清晰呈現青銅器從原料開采到冶煉各環節的專業化生產鏈條的全過程，更是少見。
▲二里岡期陶器
▲二里頭期陶器
眾所周知，夏商周三個時代，是古代中國青銅文明輝煌發展的時期，“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說明祭祀和打仗是國家最重要的事情。“不論是祭祀還是打仗，都要使用大量的青銅器，都需要銅料，在以前的考古過程中，我們沒有解決銅料來自哪里的問題，但是通過西吳壁遺址，我們解決了這個問題。換句話說，西吳壁遺址的發現，為青銅器生產技術、生產方式提供了最直接的證據。”
此外，在西吳壁遺址中，考古工作者還發現了迄今為止國內最早的木炭窯，發現了在冶銅爐下的奠基坑，這都說明它在夏代和早商時期，作為冶銅工坊的重要性，也說明了在這個時期，銅器的取材主要來源就是中條山。西吳壁遺址的發現，為探索夏商王朝的崛起與控制、開發、利用銅這種戰略資源之間的關系提供了珍貴的實物資料。
對于公眾來說，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的揭曉，似乎就是一個獎項的完結，但對于考古人來說，西吳壁遺址的價值和發掘遠未結束。戴向明告訴山西晚報記者：“在前期調查中，我們發現了中條山乃至西吳壁遺址周邊，有很多的冶銅遺址，考古工作遠遠沒有結束，我們也會繼續發掘西吳壁遺址更多的遺存和價值。”
▲二里頭時期的鼓風嘴
▲二里崗時期的殘爐壁
▲西吳壁遺址中部發掘區鳥瞰圖
山西省考古研究院院長王曉毅說，在夏商時期，山西晉南有大夏、夏墟之稱，擁有鹽、銅等豐富的戰略資源。夏縣東下馮應為夏商時期中原王朝為控制晉南鹽和銅礦而設置的一處政治軍事據點，聞喜千金耙和絳縣西吳壁揭示了夏商冶金工業的完整產業鏈，憑借對這些資源的控制，晉南成為夏商王朝實現天下正統的關鍵支撐，“這些珍貴的考古遺跡，再次彰顯了山西的文化基因，我們也應該提煉出山西的文化價值，厚植山西的文化沃土，重塑山西的文化輝煌，向公眾講好山西的故事！”。
值得一提的是，往年的“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終評會都是考古人的一次現場聚會，各地文博單位和高校的項目負責人們暫時放下手中的手鏟，走出田野奔赴會場。今年適逢“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舉辦三十周年，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阻擋了考古人相聚的腳步。幾經期盼后，終評會改為線上舉辦，以網絡會議的全新形式亮相并在新媒體客戶端直播，由此形成了“十大考古”三十年來第一次的“假期云考古”。對于考古人和社會公眾來說，五一假期每天15:30-17: 30的黃金檔期，已成為大家對“2019年度十大考古發現”的固定期待。據不完全統計，截至5月5日上午11點，配合此次評選活動，僅中國文博、央視新聞、今日頭條和澎湃歷史設置的與“十大考古”相關的互動話題總閱讀量達到1.66億。4天的直播，觀看總量達2278萬人次。
▲2018年秋季工作現場航拍
▲西吳壁考古隊全家福
▲項目負責人在發掘現場清理冶銅相關的遺跡
▲現場科技檢測
2019年度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考古項目
山西已有16項考古項目榮獲“十大”
從1990年舉辦至今，山西共有16個考古項目成功入選。歷屆獲獎名單：
1990年晉侯墓地的發現與研究
1993年 曲沃晉侯邦父及夫人墓
1999年山西太原虞弘墓
2002年太原王家峰北齊徐顯秀墓
2004年芮城清涼寺墓地
2005年絳縣橫水西周墓地
2006年柳林高紅商代遺址
2018年聞喜酒務頭商代墓葬
2019年絳縣西吳壁遺址
文｜山西晚報全媒體記者 孫軼瓊
圖 ｜山西省考古研究院 文博中國
視頻 ｜ 文博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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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核｜方天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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