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臺山反擊戰
爺臺山,位于陜甘寧邊區關中分區赤水縣(今陜西淳化縣)東部,橋山山脈的南端,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關中分區是守衛陜甘寧邊區的南大門,赤水縣(照金區隸屬其中)、淳耀縣(縣委、縣政府曾設立于今耀州區廟灣西寺)位于關中分區最南部,是關中分區的重要屏障,爺臺山則是赤水縣、淳耀縣境內的戰略要地。
土地革命戰爭期間,這里,曾是照金革命根據地的游擊區和照金蘇區的一部分。抗日戰爭勝利前夕,為保衛陜甘寧邊區、粉碎國民黨頑固派的猖狂進攻,在習仲勛等人的組織、指揮下,八路軍在爺臺山進行了一次較大規模的自衛反擊戰,并取得了輝煌勝利。
1945年,時任關中分區地委書記的習仲勛,剛從延安參加完中共七大和七屆一中全會后,即被陜甘寧晉綏聯防軍司令部一紙命令,調到了硝煙彌漫、炮火連天的關中分區南部的爺臺山前線,任爺臺山反擊戰臨時指揮部政委,與臨時指揮部司令員張宗遜一同組織、指揮爺臺山反擊戰役。
制定戰役方案
抗戰期間,關中分區是陜甘寧邊區的南大門,是全國各地進步青年和國際友人奔赴革命圣地延安的主要通道,是邊區反封鎖、反摩擦的前沿陣地。在靠近關中分區的耀縣、涇陽、三原、淳化、彬縣、洛川、富縣一線,胡宗南共部署了4個師和1個旅的兵力,直接威脅關中分區的安全。1938年下半年,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后,胡宗南便不斷制造反共摩擦事件,還對陜甘寧邊區開始進行嚴密的封鎖和軍事包圍,在陜甘寧邊區的正面,修建了一條長達千余里的碉堡封鎖線,人稱“碉線”。
1945年7月21日,國民黨36軍暫編59師、騎兵第2師突然向關中地區淳耀縣境內的爺臺山等地陜甘寧邊區部隊防地發起攻擊。面對敵人的猖狂進攻,我關中分區軍民英勇自衛。7月23日,國民黨軍預備第3師投入進攻。邊區部隊英勇抗敵,堅守7天,終因寡不敵眾,于27日奉命撤出爺臺山及其以西的41個村莊。國民黨軍隊占領了邊區東西寬100里、南北縱深20多里的地方,企圖繼續北犯。
針對國民黨軍的公然進犯,中共中央一面通過揭露國民黨的內戰陰謀,贏得全國輿論的同情和支持,在政治上爭取主動,一面積極進行反擊部署:陜甘寧晉綏聯防軍司令部遵照中央軍委命令成立了爺臺山反擊戰臨時指揮部,任命張宗遜為司令員,并特別選調長期在關中分區擔任黨政軍主要領導職務、熟悉地方情況的習仲勛任政治委員;副司令員王世泰、王近山、黃新廷,副政委譚政,參謀長張經武,政治部主任甘泗淇;臨時指揮部設在關中地委、專署駐地馬欄;新編第4旅、教導第1旅、教導第2旅和358旅共8個團為參戰部隊。
習仲勛接到命令后,星夜兼程趕赴馬欄臨時指揮部,參與組織指揮作戰。張宗遜、習仲勛等臨時指揮部首長實地勘察了地形,研究分析了敵我態勢之后,決心趁頑軍立足未穩之際,集中優勢兵力,全殲爺臺山守敵,以徹底挫敗國民黨軍侵犯邊區的陰謀。張、習決定:新4旅5個營配山炮一門為主攻部隊,警備第1旅第3團配合,消滅爺臺山、老莊、宋家洼之敵,爾后擴大戰果,收復全部被侵占的村莊;358旅為第二梯隊,集結于鳳凰山、照金地區機動,必要時可以越境作戰,但不宜突擊太遠,得手后迅速撤回,準備打擊反攻之敵;教導第1、第2旅集結在嶺灣、上畛子地區,為戰役預備隊,并嚴密監視東、西兩面之敵,保障我軍后方安全。
做好戰役準備
反擊戰役方案定下后,臨時指揮部即召開作戰部隊營以上干部動員會。習仲勛在政治動員中指出:這些年來,頑固派在陜甘寧邊區,經常以“打野外”“抓逃兵”為借口,肆意制造摩擦,奸淫婦女,無所不為。為團結抗日,我們一忍再忍,但是,反動派狼子野心不死,這次又調遣了9個師,侵占了我爺臺山陣地及周圍41個村莊,其用心在于奪取我關中分區,鉗制陜甘寧邊區部隊對日寇的全面進攻,進而挑起新的內戰。如果我們不及時予以堅決有力的回擊,不僅關中分區的民憤不能平息,而且國民黨必然會得寸進尺,內戰危機就要加劇。為了取得此役在政治上、軍事上的勝利,必須嚴格執行“有理、有利、有節”的原則,做到一不放跑一個敵人,二不越過防線一步。張宗遜司令員主要強調了參戰部隊作戰意圖和戰役戰術方面要注意的問題,要求各部隊之間密切協同,隱蔽接敵,速戰速決。
習仲勛在關中分區工作了6年之久,深諳當地的地理人情,又和當地群眾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作為戰役政治指揮員,他與關中地委的同志共同商定了擁軍支前的方案,并以地委名義向各縣委發出《關于保衛關中制止內戰的緊急指示》。
《指示》要求:一、立即在干部群眾中進行深入動員,揭露國民黨反動派進攻關中地區、發動內戰的陰謀。二、立即整理自衛軍,組織游擊小組,動員民兵參戰。三、立即封鎖邊境要道,清查戶口、山林,捕捉敵探奸細。四、立即清查倉庫,注意倉庫安全及供給需要。五、立即轉變工作作風,抓緊動員。六、立即加強機關警戒,防止敵人襲擊。
在習仲勛的思想政治工作指導下,關中分區人民迅速動員起來,提出“部隊需要什么就給什么,需要多少就送多少”的支前口號,民兵踴躍參軍參戰,群眾積極支援前線。中共赤水、淳耀縣委、縣政府積極安排組織支前工作,配合部隊不斷襲擊來犯之敵。
堅決打擊敵人
8月7日,部隊向預定作戰區域開進。張宗遜、習仲勛等隨臨時指揮部進至距爺臺山僅20里的鳳凰山下兔鹿村靠前指揮。
胡宗南暫編59師占據爺臺山后,大肆抓民夫,搶修了大小十多座碉堡和眾多掩體、塹壕等工事,尤以主峰的碉堡最大,工事最多。國民黨軍還在耀縣、淳化、彬縣、中部、石堡、興平、西安等地集結重兵,作為戰役預備隊,企圖再次擴大進攻。
8月8日黃昏后,天氣異常悶熱,臨時指揮部內張宗遜、習仲勛神情嚴肅。突然狂風大作、暴雨驟降。張宗遜、習仲勛命令作戰部隊迅速向敵前沿運動,進入攻擊出發陣地。午夜23時,臨時指揮部發出總攻擊命令,幾顆紅色信號彈騰空而起,各部隊全線出擊,向爺臺山守敵展開猛烈進攻。爺臺山守敵依托工事,憑險據守,負隅頑抗。戰斗至9日4時,只有新4旅771團攻占了孟戶塬、熊家山兩陣地,殲敵一部,其他部隊的攻擊尚未奏效。
為了迅速解決戰斗,張宗遜、習仲勛即令358旅投入戰斗。該旅接受任務后,即令第8團投入戰斗,并集中全旅山炮3門,兩個團的迫擊炮8門,集中火力壓制敵人。上午10時,第8團2營6連在炮兵火力支援下,迅速沖進敵碉堡的外壕,其他連隊及新4旅16團1營緊緊跟進,與敵展開手榴彈戰和拼刺刀,經反復沖殺,至下午2時全殲爺臺山守敵。第8團3營和警3團同時攻克老莊子、宋家洼等5個碉堡群。其他部隊也乘勝擴大戰果并收復其他被占村莊,殘敵逃出邊區以外。
8月10日,戰斗結束,收復爺臺山周圍全部失地,全殲入侵的國民黨軍5個連及1個營部,斃傷敵100余名,俘敵營長以下36人,繳獲輕重機槍19挺及大批彈藥。
戰斗結束后,張宗遜、習仲勛即命令作戰部隊仍嚴守陣地,以防國民黨軍隊新的進犯。8月12日,美軍“調查組”以“中間人”的身份到爺臺山進行“現地調查”。為了徹底揭露國民黨頑固派的陰謀,習仲勛命警1旅3團團長劉懋功、新4旅16團團長程悅長帶調查組到陣地實地察看,陣地上殘留的國民黨軍印有美制英文字母的彈殼和彈藥箱,以及八路軍各作戰部隊繳獲的美式武器做出了最好的回答,使得美軍調查組窘態畢露,無趣而歸,“不得不默認是國民黨挑起的這次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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