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峁古城號稱“王者之城”,為何雄踞在毛烏素沙漠?
歷史用4000多年把草原、森林變成荒漠,我們用70年把荒漠變成現在的樣子。但有了綠色并不意味著“沙漠”消失了——消失的是流動沙丘,而不是沙地。
前不久,“毛烏素沙漠在榆林消失”的消息,讓許多人震驚、質疑、好奇、向往。最近,記者行走陜西省榆林市境內毛烏素沙地腹地調查發現,已經很難看到較大片沙漠地表, 一些影像作品拍攝沙漠題材只好到其他地方選址。但同時,在綠油油的植被之下,覆蓋的腐殖質和土壤碳化層很薄很薄,扒開表層仍然是厚厚的又干又細的黃沙。
一輛汽車行駛在榆林市橫山區沙漠治理與未治理的分界公路上(2018年8月4日無人機拍攝)。
上圖:全是沙漠的榆林市區局部(資料照片);榆林市榆陽區河濱公園(2019年6月4日無人機拍攝)。
位于陜西省神木市的石峁遺址(2017年11月19日無人機拍攝)
石峁遺址的核心區——皇城臺依山勢而建,從地面的河溝開始用石頭包著夯土逐層壘起,石砌的城墻在4000年的風雨洗禮下依然堅挺。
登皇城臺向四周看去,連綿的山,交錯的溝——這是典型的陜北地貌,正如當地民歌中所唱,“見個面面容易,拉話話難”。再往北去幾十公里,就是毛烏素沙地。 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中,4000年前的人們,如何修建起一座規模如此宏大的古城?
考古專家表示,4000年前,這里地貌的起伏更為緩和,河流交匯、水草豐美,石峁古城及其周邊部落不僅種植糧食,還放牧著大量羊群。
“皇城臺出土了大量的羊骨,統計后數量約在幾十萬頭左右。經過鑒定,這些骨是綿羊的,而不是現在陜北地區普遍飼養的山羊。”石峁遺址考古工作隊隊長邵晶說,“我們推斷,石峁古城的統治階層,曾長期在皇城臺設宴,招待各地的部落首領和尊貴賓客。這也說明,當時的石峁區域牧業已經到一定規模。”
石峁遺址還發掘出種植業的痕跡,因此考古專家們推測,當年這里并非現在所看到的景象,而有著較好的植被覆蓋。這里也是農業文明和牧業文明的交匯之地。
史料顯示,秦漢時期毛烏素地區是氣候溫暖濕潤的綠洲。漢順帝永建四年(公元129年),漢朝尚書令虞詡在給漢順帝上書的《議復三郡疏》載,這里“沃野千里,谷稼殷積……水草豐美,土宜產牧,牛馬銜尾,群羊塞道”。
榆林市北郊的萬里長城中最大的烽火臺鎮北臺,見證著毛烏素沙漠從“生命禁區”到“塞上綠洲”的逆轉。
統萬城保留最完整的一段城墻遺址
此外,榆林市榆陽區麻黃梁、神木錦界、橫山黨岔及米脂、綏德等地出土的大量東漢畫像石所刻繪的農耕農作圖、放牧圖、狩獵圖等, 證明秦代乃至東漢時期榆林境內還是氣候溫暖濕潤、生態環境優美的綠洲。
向沙漠退化的生態悲歌
陜西北部的榆林市,位于毛烏素沙地腹地,沙區面積2.44萬平方公里。榆林市林業和草原局副局長王立榮說,毛烏素的沙化有氣候變化的因素,也與人類活動密切相關。
從秦代起,榆林便成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戰爭頻繁,戰火彌漫,人口增多。人們長期濫墾濫牧,加之這里氣候干燥,生態環境越趨惡化,北部風沙區土地沙化不斷擴大。到北魏太和十八年(公元494年)北魏地理學家酈道元到夏州等地考察時,這里已出現了“赤沙阜”“沙陵”,他在《水經注》中記載了這一情況。
唐朝之后,毛烏素的情況更加惡化,唐長慶二年(公元822年),當地已出現“飛沙為堆,高及城堞”的情形。明萬歷年間(公元1573—1620年), 榆林城外之山已是“四望黃沙,不產五谷”,雙山堡 (在今榆陽區麻黃梁鎮)至寧夏之花馬池(今鹽池縣城)“榆林衛中、西路多黃沙環擁”。到清雍正年間(公元1723—1733年),榆林城已是“風卷沙土與城平,人往往騎馬自沙土上入城,城門無用之物”。
榆林當地的記錄顯示,在1949年前的100年間,榆林沙區已有210萬畝農田、牧場被流沙吞沒,剩下的145萬畝農田也被沙丘包圍;390萬畝牧場沙化、鹽漬化;6個縣城、412個村鎮被風沙壓埋。
這是2015年6月拍攝的榆林市南郊景象,沙漠與城市共存。
科學建功縛百萬流沙
治沙70載,原本有著“駝城”之稱的榆林, 森林覆蓋率從0.9%提高到如今的33%,860萬畝流沙全部得到固定和半固定,明沙已經難覓蹤影。陜西省治沙研究所副所長史社強為此感到非常自豪。他說,中國的治沙技術在毛烏素沙地治理實踐中,不斷應用、改進和提高。
5月25日無人機拍攝的榆林市高新區陽光廣場。
來源:新華每日電訊、草地周刊
編輯:張釗偉
責編:郭知凡
審核:郭偉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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