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民居?聚焦懷寧 ‖ 筑詩意藍城懷寧的文旅興縣夢
作為安徽省“首府首縣”,懷寧雖然擁有深厚的歷史和文化底蘊,卻多年隱于秀山皖水中寂寂無聞。如今,捧著“金字招牌”的懷寧,不再繼續走“佛系發展”之路,舉全縣之力,挖掘文化核心資源,高調進擊文旅產業。然而,千帆并進,縱然有深厚基礎和正確的決策加持,亦面臨種種困惑,這是一個探索與希望同在、機遇與尷尬同在、艱辛與收獲同在的發展故事。
雄峻的獨秀山與綿長的皖河守護了懷寧千百年,也賦予其大度和從容的氣韻。與中國中部很多縣城一樣,懷寧產業發展并不十分突出,而經濟提速需求強烈。于是,在文化業和旅游業成為國家規劃重頭戲的語境中,擁有諸多文化資源稟賦的懷寧,開始尋求重塑支柱產業、實現經濟提質和轉型之路,以期突破發展瓶頸,邁上新臺階。
中共懷寧縣委副書記、縣長余學峰侃侃而談:“多點開花,依托優勢資源打造一批區域重點旅游景區,打造懷寧集文化體驗、浪漫休閑、山水養生、田園度假于一體的旅游發展格局,重點發展一批精品景區、特色小鎮和美麗鄉村,逐步形成完善的旅游產品體系,打造具有競爭力的旅游目的地。”
擁有1600多年悠長歲月積淀成的豐厚詩意土壤,擁有“戲曲之鄉”“文化之鄉”“名人家鄉”“藍莓之鄉”等諸多冠冕,懷寧文化低調但具有質感,擔得起“深刻廣博、豐富精彩”的評價,也有鮮明的辨識度和雄厚的發展基礎。然而,諸多歷史和文化遺產如同珍珠橫陳,哪一顆才是最有魅力的懷寧之魂,足可凝聚各方力量?對此,懷寧已進行過探索和梳理工作。
秀山皖河邊上的懷寧,在時光洗練和水袖飄舞中文化韻味漸濃。
以懷寧人的內察和自省精神看,無論是京劇文化、黃梅戲文化,還是詩歌文化,都浸染著徽商文化悲歡離合的曲折,透露著碼頭文化百川歸海的大氣,有培育出新生文化的無限可能。它們極富吸引力和生長性,是懷寧根系和魂魄所在,值得探索。“我們在梳理與承續地方文化遺產的同時,不斷探索傳統文化與創意文化的嫁接、經濟與文化的互動,最終推動地區經濟與特色文化、特色產業共同生長,這是當代懷寧人必須擔負起的歷史使命。”中共懷寧縣委書記郭家滿如是說。
戲曲是懷寧人文化基因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
“戲鄉”懷寧 把根留住
毫無疑問,“戲曲文化”是懷寧最亮的文化名片。雖然中國擁有“戲曲之鄉”稱號的城市不下十幾個,獲評國家級“戲曲小鎮”的城市也有若干個,但作為徽劇和黃梅戲的發源地,懷寧是其中極有特色和稟賦的城市。然而,要想做到獨一無二,策略、路徑和方法缺一不可。對于戲曲文化的傳承發展,懷寧采取的策略是在繼承中發展,在發展中創新,在創新中整合,在整合中尋求機遇。該策略是由戲曲文化與懷寧人息息相關的關系決定的。
“同光十三絕”中,程長庚成長于懷寧,楊月樓、郝蘭田出生、成長、成名于懷寧。
戲曲文化在懷寧人日常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出門三五里,處處黃梅聲”“鑼鼓一響,腳板就癢”,踏進懷寧,隨時隨地可以感受到黃梅戲文化的魅力。幼至五六歲孩童,長至七八十歲老者,大多能有板有眼地清唱幾句嘹亮悠長的黃梅戲。雖然在1600多年悠長的歷史時間軸上,戲曲的興起和發展史只占有近幾百年的一小段,但這毫不影響戲曲成為懷寧之魂。秀山皖河邊上的小小懷寧,在時光洗練和水袖飄舞中韻味漸濃,孕育出了郝蘭田、郝天秀、王鴻壽、楊月樓、楊小樓等京劇名角,徽劇大師、京劇鼻祖程長庚及黃梅戲杰出表演藝術家嚴鳳英都成長、成名于此,黃梅戲著名表演藝術家黃新德也出生于懷寧,所以,懷寧將“京黃故里”“戲曲圣地”“中國民間文化藝術(黃梅戲)之鄉”等榮譽輕而易舉地收入囊中。
享有“京黃故里,戲曲圣地”美譽的懷寧縣,是徽劇的發源地,京劇和黃梅戲的重要發源地之一。
輕拈云鬢珠花,笑看水袖盈風。徽劇向京劇轉變的標志性事件是“徽班進京”。徽班為了與昆曲、秦腔、京腔等多劇種抗衡,滿足北京觀眾的需要,在藝術上進行了一系列變革,逐步形成了相當完整的藝術風格和表演方式。在這個演變過程中,程長庚對京劇的形成貢獻最大,對京劇后來的發展影響也最大。戲曲界公認,徽劇乃“京劇之父”,哺育了徽劇的懷寧是京劇的重要發源地之一。
除了徽劇,黃梅戲是懷寧人最喜歡的戲曲。黃梅戲的氣韻以抒情見長,其唱腔如行云流水,委婉清新,細膩動人,具有濃郁的鄉土氣息。懷寧人與黃梅戲的牽絆通常是始于幼時。稚童咿呀學語時便被長輩帶到戲臺下聽曲折婉轉的黃梅戲,完成了戲曲啟蒙教育。生老病死有戲曲的參與,愛恨離別在戲曲中得到慰藉,俗世生活在戲曲中得以升華……這就是老一輩懷寧人終生與戲曲相互托付的情結。
懷寧縣黃梅閣
“面對這樣一份沉甸甸的祖業,懷寧人無法不傾盡心力去傳承和發揚。1982年,著名戲劇家曹禺在懷寧縣石牌鎮考察戲曲文化時說,‘作為一個普通的戲劇工作者,我這次是來朝圣的’。2015年10月,時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書記處書記,中宣部部長劉奇葆赴懷寧石牌調研戲曲文化時說:‘石牌對黃梅戲、京劇的產生和發展起到了重大作用。當年曹禺同志說來朝圣,我們今天就是來尋根,就是要把傳統戲曲保護、傳承下去,根子不能丟。’”提到懷寧的戲曲文化,懷寧縣文化委員會主任程筱宏在感慨中帶著自豪和幾許迷茫。
老一輩懷寧人把看戲當作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內容
過往是輝煌的,可如今的現實也是尷尬的。首先,雖然懷寧誕生過一大批戲曲表演藝術家,但近年來以戲曲為職業的人越來越少了,后繼乏人。如今舞臺上活躍的都是老演員,尤其是“武場”專業人才基本斷層。年輕人都愿意到大城市發展,很少有人愿意留在鄉村演戲。五六十歲的老戲骨不得不重返舞臺,充當表演的主力軍。黃梅戲的保護、傳承面臨危機。其次,愿意看戲的人越來越少了。在網絡流行時代,對敘事節奏緩慢、創設情境和表演形式相對單一的戲曲,青年人的熱情明顯不如祖父輩高漲。“這種情況持續下去,金招牌也會成為木招牌。因此,保護戲曲文化的土壤,讓戲曲藝術生命力不斷頑強最重要。我們努力建立健全黃梅戲民營表演團體管理、扶持體系,保障戲曲文化人才政策、機制必須落地生根。”程筱宏接著說。
2018年 1 月,中宣部、原文化部、原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授予安徽省安慶市懷寧縣黃梅戲劇團“第七屆全國服務農民、服務基層文化建設先進集體”榮譽稱號。圖為懷寧縣“送戲進萬村活動”走進清河鄉溫橋村。
為了傳承戲曲這個“寶貝疙瘩”,懷寧近幾年做了很多努力。2009年,懷寧縣政府投資2000多萬元在縣城高河建起黃梅閣劇場,在古鎮石牌建起徽班博物館臨展館,全縣42個“農民文化樂園”項目村率先建起“戲臺”,如今該縣243個村(社區)中建有戲臺的已近半數。目前,懷寧擁有黃梅戲國有劇團1家、民營劇團28家、民間班社(未注冊登記)十幾家、戲曲票友協會近10個,黃梅戲演出小分隊遍及全縣20個鄉鎮,參與戲曲藝術工作人員近千人。
“出門三五里,處處黃梅聲”,踏進懷寧,隨時隨地可以感受到黃梅戲文化的魅力。
“振興地方戲曲,復排傳統大戲,新創現代大型黃梅戲,三年創作一部大戲、每年創作多本小戲,讓老戲不丟、新戲出爐。”參與過很多劇目創作生產的懷寧縣文化委文化科負責人王鳳高似回放電影般激情地向我們介紹。近幾年,懷寧在戲劇創作生產方面投入1000多萬元,新排了《鄧石如傳奇》《孔繁森》《獨秀山下的女人》《李離伏劍》《皖河謠》等大型劇目近10部,復排懷腔《菜刀記》《釣蛤蟆》等劇目30多個,創排現代小戲、扶貧小戲《春風化雨》《重任在肩》《紅軍井》《扶貧記》《藍莓果》《張三借禮》等10多臺,這些戲曲加入了很多現代和時代元素,跟老百姓生活貼得很近,讓大家生出親切感,喜聞樂見。
懷寧擁有“京黃故里”“戲曲圣地”“中國民間文化藝術(黃梅戲)之鄉”等榮譽稱號。
培育戲曲文化的藝術沃土。為了讓這里的老百姓都愛看黃梅戲,能唱黃梅戲,會演黃梅戲,懷寧縣文化部門多措并舉,縣、鄉、村三級聯動積極開展戲曲文化活動。全縣范圍內每年舉辦大型文化活動達百場,每場文藝演出黃梅戲節目必不可少。尤其是安徽省政府自2014年啟動文化民生工程“送戲進萬村”活動以來,這對戲鄉懷寧保護傳承戲曲是一次更好地帶動與提升。懷寧縣把準機遇,瞄準戲曲惠民、傳承藝術、扶持院團等工作目標,每年由政府買單、群眾足不出村就能看到一場黃梅戲演出活動,呈現出文化惠民樂民、戲曲繁榮興盛的喜人景象。懷寧縣文化委每年開展“送戲進萬村”243場,真可謂活動有聲有色,院團健康發展、百姓過足了“戲癮”。安徽省文化廳先后兩次表彰懷寧縣文化委“送戲進萬村”工作優秀組織單位。兼任懷寧縣文化委民生辦主任的王鳳高自豪地說。
懷寧縣“送戲下鄉”場景
此外,懷寧縣積極開展“黃梅戲進校園”活動,將《黃梅戲藝術》列入地方教材,學唱黃梅戲從娃娃抓起。嘹亮的童音再次在校園中響起,七八歲的孩童就能唱念做打,登臺獻藝。而改編提煉黃梅戲曲中的優秀文化對孩子進行思想教育,以戲育人、育人唱戲,讓很多懷寧人由衷地倍感欣慰。
“圍繞戲曲研究、戲曲創作、戲曲展示、戲曲道具制作等環節,開發戲曲文化產品及衍生品,打造完整的戲曲產業鏈等工作也在持續推進。如今,京黃故里石牌戲會、中國(石牌)戲曲發展論壇已成為中國(安慶)黃梅戲藝術節的重要內容,吸引全球范圍內的黃梅戲曲愛好者參加。黃梅戲的魅力一次又一次得到驗證,我們非常欣慰。我們一屆接力一屆地持續努力,就是想要把懷寧人的戲曲夢想落地,留住戲曲的根。”說到這里,程筱宏眼里閃動著熱忱和希望的光芒。
戲曲達沃斯小鎮、國際戲曲論壇、全球戲曲藝術節……精彩豐富的未來即將到來,懷寧對戲曲文化的積極推動給很多關心和熱愛戲曲文化的人交上了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也許,在文化繼承和創新這場接力賽中,參與者能否勝出不重要,積極參與才是最關鍵的。
懷寧首屆“京黃故里”石牌戲會
深挖孔雀長詩IP 探路文旅
“長詩圣地”是懷寧的第二張文化名片,也是懷寧文創探索之路的起點。這是一個適合深度和持續挖掘文旅IP的案例,具備了屬性鮮明、主題集中、流布范圍廣、寓意深刻、適合擴展等特點。
孔雀長詩這個IP是自帶流量的。說到古代愛情故事,說到樂府長詩,說到敘事文學,《孔雀東南飛》是一個繞不開的存在。千百年的流傳時間積累了足夠高的人氣,在懷寧縣小市鎮,每個人都會十分篤定地告訴你,千百年前,焦仲卿和劉蘭芝曾在這片土地上相遇和離別過,并最終不再分離。
孔雀園全景
孔雀長詩這個IP內容也足夠豐富和集中。故事涉及遺跡諸多,但都分布在小市鎮及周圍。小市鎮是棲息于潛水畔的一座古鎮,曾名“小吏港”、“焦吏港”,“以漢廬江郡小吏焦仲卿而得名”。舊時的小市鎮曾是一個能夠容納300只船的內陸碼頭,白天車水馬龍,夜晚燈火輝煌,甚是熱鬧。全國各地的客商順流而至,販運貨物到小市,再把當地特產斑竹簟運往全國各地。經過千年歲月,小市鎮歷經滄海桑田的變遷,如今最可陳述的就是一部敘事長詩以及孔雀墳、永鎮寺、望雀亭、半月塘、盟誓閣、石葦柱、蘭芝橋等遺跡。小市鎮東有一處山岡,名曰“華山”,焦仲卿、劉蘭芝就合葬在華山上。焦劉合葬墓被當地群眾稱為“孔雀墳”。懷寧縣文學藝術界聯合會主席錢續坤表示,20世紀30年代初,在焦劉合葬墓前,還存有用古青磚雕刻的墓碑,焦仲卿和劉蘭芝的名字依稀可見。20世紀80年代,懷寧縣政府對此墓進行了修繕,用大理石制作了墓碑,碑文正面刻文:“漢焦仲卿劉蘭芝之墓”。小市鎮有一處名為“孔雀臺”的古建筑。孔雀臺亦名“萬年臺”,相傳為焦仲卿和劉蘭芝定情的場所,后人欽羨二人的美好感情,筑臺以示懷念。據碑文記載,此臺始建于唐朝末年,清朝中期修繕為戲臺,當地各行各業喜歡在此邀戲班演出。1916年出版的《懷寧縣志》將此臺與南京鳳凰臺、武漢黃鶴樓并稱為“長江流域三大精靈”。當代詩人汪國真參觀小市鎮后感慨:“穿越時空的隧道來領略漢代的建筑風格,真是一步一景,意隨景牽,心游萬仞,感悟良多。”他還當場揮毫潑墨“長詩圣地”四個大字。
焦仲卿、劉蘭芝墓園大門
如今,交頸同心的雙孔雀石雕親密地屹立在孔雀園內,無論世人如何傾情演繹和解讀它們的故事,都不再回頭,一任青山蔥蘢,碧水潺淙。一首長詩千百年來曾給予這片土地很多精神啟示和寶貴遺產,也為小市鎮開拓文旅局面提供了抓手。面對傳遍山巔水崖的故事,小市鎮非常珍惜地進行了挖掘。
小市鎮鎮長陳經緯介紹說,為恢復《孔雀東南飛》長詩遺跡原貌,再現長詩風采,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小市鎮總計投入220余萬元,先后修復了大量相關遺跡,使園區初現雛形。此外,總投資3000余萬元,修建了具有鮮明東漢建筑風格的《孔雀東南飛》影視基地,再現了焦劉生活時期的太守府、太守衙門、劉家山莊、劉蘭芝家、商貿老街和水運碼頭等生活場景。
孔雀東南飛影視基地內漢闕
從無形的傳說到有形的建筑,從口耳相傳到有實物寄托,從一首詩歌到影視劇、文化節,從文化探訪到農業文化生態體驗,從大眾觀光到青少年愛國教育基地,從自投資金到撬動資本市場,小市鎮一點點開掘和觸碰著之前并不熟悉的領域,有些青澀卻很堅定地踐行著總結和學習來的文旅觀念。顯然,小市鎮距離真正的IP造物和流量目標還有很遠的路要走,但畢竟已經在路上。也許,轉彎之后的下一個路口,我們就會遇到已經憑借孔雀IP崛起的小市鎮。
電視劇《孔雀東南飛》劇照
金雞碑與謝花屋 保護為先
金雞碑是懷寧的第三張文化名片。基于稟賦基礎不同,懷寧對各種文化資源的開發策略不盡相同。有所開掘,便有保留。重要的古建筑被劃在了被保留的范圍內,比如洪鋪鎮全國獨一無二的金雞碑和特色古民居謝花堂。
謝花屋第一進門,該建筑采取了“明三暗五”的建筑格局
在洪鋪鎮黨委書記嚴忠殷切而詳細的介紹中,洪鋪鎮千年時光緩緩鋪展開來。與石牌鎮、小市鎮一樣,洪鋪鎮也曾是繁華富足的水運碼頭。皖河經石牌鎮潺潺流出后,一路折向東北,在石牌鎮稍作停留后,即到達洪鋪鎮。最鼎盛時期,這座碼頭有幾百條船同時停泊,用熙熙攘攘來形容當時的情景,并不為過。明清時期,從“戲曲之鄉”石牌鎮乘船出發的藝人外出謀生時,一般都會在洪鋪鎮作短暫停留。因為洪鋪鎮以前既為水運港口,又是官道驛站,設有各種商行、貨棧、店堂、飯鋪、旅館、賭場、澡堂、作坊等,在此可以充分補給外出所需要的物資。此外,船過皖河口即達長江,這就意味著這些藝人遠離故土之后,歸鄉可能從此遙遙無期。稍作停留,既是表達對家園的眷戀,也是寄托對親人的掛念。為充分表達眷戀之情與掛念之心,戲神碑——金雞碑就應運而生。小小一塊石碑也慢慢成為外出謀生藝人沉甸甸的情感寄托。他們離家前會在碼頭邊的金雞碑前舉行隆重的祭祀儀式,表達對戲神的頂禮膜拜,也祈求從藝之路一路順暢。一塊金雞石碑在長亭衰草中守望游子數百年,見證著藝人悲歡離合的故事,也記錄著人們的憧憬和向往。
洪鋪鎮黨委書記嚴忠
“金雞”為舊時社戲所祀之神,屬于道教文化的產物,來自藝術之神“二郎神”座下的“金雞”和“玉犬”,懷寧早期徽班就將其供為戲神。金雞碑高1.1米,寬0.75米,由白色石料刻成;碑的正文為“金雞社令正直之神位”,兩側分別冠以“日”“月”二字;上款題為“庚戌歲冬月吉旦眾生祀奉”,下款是立碑人“本社”“信官”“信士”“生堂”等25人姓名。據《懷寧縣志》記載:“金雞碑的立碑時間最晚應是清雍正八年(1730年),或者前溯至明代。”
嚴忠介紹說,金雞碑為戲神碑,是中國研究戲劇史的活化石,全國僅存兩座。除懷寧這塊保存完好外,福建省漳浦縣也有一塊,但也是由懷寧藝人帶到閩南去的。中國電影“金雞獎”即取名于此。由于金雞碑自然風化比較嚴重,2005年,懷寧縣文物管理部門對其進行了重點保護,在金雞碑碑身罩上了一層有機玻璃,在碑的上方建了一座直徑為2.4米的四角亭。
洪鋪鎮黨委書記嚴忠(左一)介紹金雞碑
金雞碑
有些古物,只需存在,便足以憑借自歷史深處帶來的凜冽氣息喚起世人的感知。金雞碑便屬此列。對這樣的古物,鄭重保護毫無疑問是最重要的。同樣受到鄭重對待的還有謝花屋老堂軒,這座大院是清康熙督察院左都御史楊汝穀的養老宅院。
楊汝穀是古時懷寧人中官階最高的人。這位清康熙三十九年(1700年)的進士與張廷玉同科,位列九卿,是懷寧人的榮耀。清乾隆三年(1738年),楊汝榖告老還鄉,住進了謝花屋老堂軒內并終老于此。此后,在283年的歲月里,朝代更迭,人事輪回,雖然部分細節已淹沒于時光的洪流中不可辨識,但是這座宅院依然古色古香,保持著最初的尊崇和氣度,令造訪者從心底生出肅穆和敬意。
青磚板壁、走馬通樓,宛若畫舫回廊;名聯、古訓、石雕以及各種花紋圖案,彰顯出這座古堂軒濃郁的人文氣息。
一進入謝花屋老堂軒,在庭院的一面斑駁的墻壁上方,鑲嵌著一塊牌匾寫著“耕讀傳家”四個大字。寓意耕田可以事稼穡、豐五谷、養家糊口,以立性命;讀書可以知詩書、達禮義、修身養性,以立高德。謝花屋老堂軒前后按“明三暗五”造型所建,從東至西一連三座,排列三扇大門、三座大廳和一座公共袓堂。構成一體的三座大屋之間抽出通巷,巷側建有住房、廂房,中間大廳后處通巷兩側各建有一座繡樓。青磚板壁、走馬通樓,宛若畫舫回廊,別有一番天地。名聯、古訓、石雕以及各種花紋圖案,更是彰顯出這座古堂軒濃郁的人文氣息。最為人稱道的是,內側墻門頭上鑲嵌一塊“江左遺風”的石匾。經考證,此塊石匾上的字也是安慶地區發現的楊汝轂的唯一墨跡,非常珍貴。
耕讀傳家”牌匾寓意:耕田可以事稼穡、豐五谷、養家糊口,以立性命;讀書可以知詩書、達禮義、修身養性,以立高德。
如何對這些珍貴的文物資源進行保護性開發,洪鋪鎮謹慎地做過很多探討,包括招商引資開發景區等,但又一一否定了。鎮政府領導認為,與開發相比,保護是第一位的。在沒有想好利用方案之前,最好的方式就是原樣保護。嚴忠介紹說,為保護文物資源,洪鋪鎮已經建立起“政府牽頭、部門配合、社會參與、村為主體”的工作機制。未來,洪鋪鎮將圍繞金雞碑,打造碑林文化園和展覽館,構建集人文、旅游、展覽等功能于一體的人文景點,將其與鄉村振興有機融合起來,做到保護、修繕、開發并重。
謝花屋是典型的徽派建筑,各種花雕精美,格調素雅,體現了文人審美趣味。
關于未來發展,嚴忠很清醒。他說,文旅工作一定會啟動,但前提是有可操作的可行性方案。方案可以無數次論證,再無數次否定,但不允許在文物上試錯一次。國內同質化景區已經太多,多一處毫無特色的雷同觀覽場館并無必要。為了創收,用吸引流量的方式積累財富,必然會對旅游資源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沒有充分的把握,沒有形成流量閉合設計,洪鋪鎮不會啟動文旅工作。這是對歷史和文物應有的尊重,對子孫后代擔負的責任。
擁有這樣的清醒和決斷,金雞碑和謝花堂的未來是值得期待的。
洪鋪鎮黨委書記嚴忠(左二)與謝花堂老屋后人(左三)向中華民居雜志社記者介紹堂軒構造情況。
撰文/姜志燕
供圖/中共懷寧縣委宣傳部 懷寧縣文化委員會 懷寧縣文學藝術界聯合會 小市鎮人民政府 洪鋪鎮人民政府 錢續坤 王寶廷 王鳳高
責編/方千春
本文選載自《中華民居》雜志NO.169期。歡迎轉發,轉發請在文章開頭顯眼處注明中華民居公眾號名稱。
Hash:67cf878fe7b7e8036faa76ba97a9ad5f72d28d65
聲明:此文由 中華民居___new 分享發布,并不意味本站贊同其觀點,文章內容僅供參考。此文如侵犯到您的合法權益,請聯系我們 kefu@www.51kouyi.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