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龍元帥在甲湖灣的日日夜夜
文 | 湖東鎮第二小學 許鴻雁 攝影|湖東中學 陳永翰
作者附記
作者附記：經多年來多方調查論證，形成此稿，此稿已上報上級機關核定，作者在搜集整理過程中難免有錯漏，希望同志們批評、指正和補充。
▲中共湖東鎮黨委書記、鎮長楊繼炫調研南甲湖區湖東華美村農會聯絡處
一、主要參考書目或資料：
1、《南昌起義之后》，劉漢升著，2006年7月第一版，解放軍文藝出版社；
2、《陸豐文史》，1986年11月第一輯，政協廣東省陸豐縣委員會文史資料研究組編印；
3、《陸豐革命史》，葉左能、邱海洲著，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2003年版；
4、《中國革命史常識1840—1949》，1984年5月第一版，解放軍出版社；
5、《黃萬里同志革命事跡》，1979年7月23日，陳俊儒回憶錄；
6、《致許鴻雁函》，2017年10月28日，革命群眾后代張伯熊手記；
7、《湖東天后宮史志存稿》，1987年冬月，刻版油印；
8、《蔡德流手記》，1957年；
9、《海陸豐革命史料（1920—1927）》第一輯，廣東人民出版社；
二、主要采訪烈士、革命群眾后代口述人：
1、陳宗堯同志之孫陳楚、陳喜、堂侄陳炳榮；
2、陳蓬烈士之胞弟陳漢；
3、蔡德流同志之子蔡秋奇；
4、蔡德金同志之孫蔡鎮寬；
5、黃萬里烈士之孫黃海彬；
6、吳少波同志之堂侄吳寶國；
7、蔡鴻勛同志之子蔡長庵；
8、定壯村“定壯庵”負責人胡海；
9、卓何合同志之曾孫卓學龍、卓獅；
10、薛鴻儒烈士之孫薛炳副、薛炳城；
11、盧庭章烈士之孫盧炳怡；
12、卓娘超同志之孫卓寶榮；
13、湖東“打鐵社”的陳婆孫、陳鋒；
14、湖東鎮寧海社區居委會書記、主任楊在。
賀龍劉伯承等安全搶渡陸豐湖東港
1927 年 10 月，在普寧軍事會議召開前夕，黨中央指示：南昌起義軍領導人從海陸豐轉移到上海，再分配工作；起義軍開赴海陸豐，與地方武裝相結合，堅持武裝斗爭。10月3日，普寧軍事會議在召開之中，國民黨軍十三師突襲南昌起義部隊，我二十四師倉促應戰。起義軍領導人賀龍、劉伯承、廖乾五、林伯渠、徐以新、彭湃、許冰、文曼魂等20多人，在我二十四師的掩護下，在當地黨組織的幫助下，先后脫離了戰區，連夜向陸豐湖東港口轉移。而二十軍第一師師長賀錦齋率領二十軍部分官兵到達陸豐后，就與賀龍失聯。
一、周密部署順利接應
1927年10月3日凌晨，南甲湖區蘇區委委員、湖東華美村農會會長卓何合，接到東征軍成員、陸豐縣農民協會委員、東路總指揮陳宗堯的口信，命令其10月4日下午之前帶領全副武裝赤衛隊、自衛軍到達普寧云落等地方，配合楊石槐、黃昌業的指揮，轉移南昌起義軍領導人渡海去香港。
▲湖東港
天剛蒙蒙亮，卓何合急忙找來華美村農會通訊員卓三盛，通知聯絡中共湖東區委薛鴻儒、謝慶文，團委書記黃萬里、組織員陳俊儒，湖東蘇區委蔡其玉、薛亞門、薛宗藩、林媽庇、盧庭章，湖東區赤衛隊吳少波、蔡鴻勛，湖甲赤衛隊第三中隊卓娘超等自衛軍、赤衛隊負責人，到華美村農會聯絡處開會，研究對策。會議確定：由卓何合、薛鴻儒、蔡鴻勛、卓娘超帶領赤衛隊、自衛軍趕赴普寧云落等地接應起義軍領導人；由黃萬里、謝慶文、陳俊儒、盧庭章率領蘇區委、農會成員到海甲新寮作掩護轉移；由陳宗堯、蔡德流、吳少波負責用金戒指租賃“慶利號”、“永慶號”二艘大貨船，擬停泊到海甲嶺“伯公廟”山腳下的“金獅”沙灘，伺機登船渡港，其它船只由陳宗堯征用自家漁店的“杉板船”（蓮船） 和湖東商會會長蔡德流的“福成號”大帆船。
10 月 4 日黃昏，天空下著細雨，有點涼意。賀龍在卓何合等的掩護下，順利入住卓何合祖屋 （何德居），其他官兵被安置在“山門嶺”埋伏。當晚，卓何合家人十分熱情，燒水做飯，宰殺了一頭大豬，煮了好幾鼎番薯，還收集了很多當地衣服，連夜挑擔到“山門嶺”，給官兵充饑、更換衣服。賀龍經過長途跋涉，真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樣，挑燈促膝地與卓何合暢談，向卓何合了解海陸豐農民武裝暴動情況。臨睡前，賀龍鼓勵卓何合要繼續革命，堅持武裝斗爭。
二、風云驟變安全轉移
10 月 5 日天剛亮，南昌起義軍官兵吃完早餐，在中共湖東區黨組織的掩護下，按確定路線，向蜿蜒盤旋的海甲嶺“甲湖灣”挺進。中午時分，轉移部隊接到湖東蘇區委員、長溪村農會會長盧庭章報告：海甲嶺“伯公廟”附近海域風大浪急，貨船無法靠近，現已將“永慶號”貨船轉移到長湖村后海“羊牯嶼”海域停泊；另一艘“慶利號”貨船停泊在港口處 （現湖東鎮前海南昌起義軍烈士紀念祠革命遺址）了，準備分批次駁船登陸，擇日搶渡湖東港。情報就是命令。卓何合、薛鴻儒、卓娘超不容分說，帶領賀龍、劉伯承等20多人，向海甲新寮背面山“太平山尖”轉移，潛入定壯村的“定壯庵”附近的“金龍洞”隱蔽，秘密囑咐“定壯庵”主持簡節貞、童云姑娘，為其送藥，送餐。然后，他們三人急沖沖地沿著“甲湖灣”沙灘前往長湖村聯系吳少波，了解長湖村后海“羊牯嶼”海域情況。
▲定壯庵
傍晚，陳宗堯奉中共湖東區委命令，調遣自家“杉板船”和蔡德流“福成號”船只，駛往長溪村“十八漏”，分批次把官兵秘密運送到鎮區的媽宮池，入住“媽宮戲臺”一宿；又將賀龍、劉伯承、廖乾五、林伯渠、彭湃、許冰、文曼魂、徐以新運送到“吳爺宮”前碼頭登陸，進入“吳爺宮”廟稍作休整。
10月6日凌晨二時，賀龍等官兵20多人，在中共湖東區委精心策劃下，被安置到陳宗堯祠堂、殼灰廠房里。陳宗堯家人聽說“老胡”（賀龍）等官兵是陳宗堯同學戰友，熱情招呼客人，整理房間被席，買菜做飯。20 多官兵在陳家祠堂洗澡、理發、剃胡須、更換衣服，雖然語言不通，但是，陳家大大小小，打著手勢表示對同學戰友的熱情接待。
▲南昌起義軍戰士在“媽宮戲臺”隱蔽一宿
夜幕降臨時，彭湃在湖東灰窯頭 （陳宗堯的殼灰廠） 小屋樓頂，約見賀龍、劉伯承、廖乾五、林伯渠、許冰、文曼魂、徐以新、陳宗堯，密商渡港事宜。彭湃對湖東比較熟悉，他考慮到甲子、碣石駐有國民黨軍和地主武裝，湖東沒有駐軍，并且革命基礎好，決定海況好轉隨時在湖東出港。彭湃鄭重地交代陳宗堯：“形勢很緊張，我們不能在這里久留，用原來租賃船只，請幾個‘紅皮紅骨’可靠的船工，把我們送到香港，請中共湖東區委要認真做好掩護工作！”陳宗堯表示保證完成任務。
湖東吳爺宮（真君廟），位于湖東鎮前圍碼頭，東與“馬厝祠”交界，西與“打鐵街”相連，南望長湖村煙墩，北依“來龍街”（湖東區農會、商會舊址），前臨一彎潮起潮落、川流不息的溪水，往西南方向和“牙溪溝”十二湖瀉水相匯合，注入港嘴，形成了“湖東港口”。
▲吳爺宮
三、精心策劃成功搶渡
10 月 7 日清早，大霧彌漫，海風習習。彭湃、賀龍和陳宗堯分頭活動。
彭湃、賀龍喬裝打扮成漁民，徒步吳爺宮前，實地察看長湖村渡口，在陳宗堯父親經營的“和利”漁店 （現湖東鎮寧海社區辦公地址） 向漁民了解當天海況；陳宗堯、吳少波負責調集多艘“蓮船”（杉板船），雇了幾個既可靠又“紅皮又紅骨”的“舵公”；根據中共湖東區委安排，湖東商會的“福成號”大帆船負責領航渡港作掩護，湖東蘇區執委、商會會長蔡德流與胞弟蔡德金到南塘墟顧買 20 多頭“雜交豬”和生活物資，作為起義軍官兵渡港后的盤纏與生活之用；薛鴻儒、薛亞門、薛宗藩帶領湖東村自衛軍望風把守后林村渡口；蔡其玉、卓娘超、蔡鴻勛率領后陂坑自衛軍和曲清村赤衛隊在曲清村渡口負責站崗放哨；鎮墟郊外由謝慶文、黃萬里、陳俊儒及蘇區委工作人員駐守；卓何合、卓三盛、盧庭章帶領華美村、長溪村農會會員，把陳宗堯、蔡德流征集到的“蓮船”，部署在長湖村后海“獅球”海域，準確駁船到“羊牯嶼”。
10 月 8 日凌晨，湖東港像往日一樣，大大小小漁船出海捕撈，吳爺宮前的渡口頓時沸騰起來，起義軍官兵20多人秘密地隱蔽在陳宗堯父親經營的漁店內，待機乘坐“和利”的“蓮船”（杉板船）一并出海捕魚。按中共湖東區委安排，兵分二路：一路運送賀龍、劉伯承、廖乾五、林伯渠、彭湃、許冰、文曼魂、徐以新等到湖東港口海域，駁上“慶利號”大貨船；一路運送起義軍戰士橫渡長湖村彼岸，越過長湖村后海“獅球”沙灘，登上“蓮船”（杉板船），駁上“羊牯嶼”，順利登上“永慶號”大貨船。在“福成號”大帆船領航下，在海上走了三四天才到達香港海域。進香港之前，在北柵礁丟槍更衣，然后分成四路，換乘小船，分頭上岸：賀龍、劉伯承和警衛員一路；廖乾五、徐以新和警衛員一路，廖乾五化裝成從南洋回國的商人，徐以新扮成他的兒子、警衛員扮成傭人；林伯渠和文曼魂和警衛員一路；彭湃、許冰夫婦與警衛員一路。
▲2014年，賀龍渡海處（湖東鎮前海南昌起義軍烈士紀念祠）出土文物
四、阻擊敵人慘遭報復
10月 8日早晨，海霧未散，伸手不見五指。在湖東黨組織精心策劃下，賀龍、劉伯承等起義軍領導人安全離開湖東港。各路赤衛隊、自衛軍、農會員及蘇區工作人員在外露營，剛收隊回湖東墟準備開膳時，接到哨兵報告：西北方向有“白旗會”反動武裝向湖東挺進。倉促中，黃萬里命令赤衛隊開赴北面狙擊；又接到情報：國民黨保安團聞訊起義軍到湖東，就近急派陳媽約帶領“白旗會”反動武裝，抓捕參與轉移南撤部隊的中共地下黨組織成員。
▲黃萬里烈士在“牙溪溝”對面溪心壯烈犧牲的地方
當時，黃萬里身佩駁殼手槍，率領中共湖東區委、蘇區委等10多位同志，迅速向吳爺宮方向撤退，到達長湖村渡口時，登上了渡船開往長湖村，當渡船離岸開出不到五分鐘，“白旗會”反動武裝已追至吳爺宮前，鳴槍掃射，制止渡船前進。敵人分頭乘上四艘停泊在港池的“腳踏船”，緊跟追擊載著黃萬里的渡船。在這危急時刻，黃萬里和區委同志一邊開槍狙擊敵人進攻，一邊吆喝渡船群眾不要驚慌。渡船駛至溪心時，由于群眾慌張使渡船發生側翻沉沒，黃萬里為了保護渡船人員安全，往牙溪溝方向游水，引開敵人注意力，頑強與敵人槍戰，終因眾寡懸殊，被“白旗會”反動武裝圍捕拿獲。黃萬里高喊“中國共產黨萬歲”，被劊子手們砍了數十刀，身首異處，壯烈犧牲。時年22歲。
隨后，反動派當局搞秋后清算，湖東有49位革命黨人被捕壯烈犧牲。
湖東這個紅色鎮，在大革命時期、抗日戰爭時期、解放戰爭時期都為中國革命作出了很大貢獻，譜寫了可歌可泣的革命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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