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富遺址--承載磐石厚重歷史
每一處遺址,都是一本厚重的史書。它告訴了今人,我們從哪里來,又將往何處去……
環境依山傍水
一場松花雨,三千舊事埃。早在公元前800—公元前1300年間,人類就已經在吉林省中部和遼寧省北部的丘陵草原上繁衍生息,也是在那里,誕生了如今家喻戶曉的西團山文化。據介紹,西團山文化是以最初發掘的吉林市郊西團山遺址而得名,當時的經濟生產以采集、狩獵和畜牧業為主。
說到西團山文化遺址,不得不提的便是余富遺址。余富遺址是周代至漢代時期的古遺址。現位于我省磐石市煙筒山鎮余富村西山上,也是目前所知省內最大的一處西團山文化遺址。如今,雖然古遺址表面上雜草叢生,但那些出土的文物仍在向世人述說著3000年來的故事。
今天,大東北V為你講述西團山文化遺址的故事。
余富遺址西南距煙筒山鎮約2.5公里。遺址所在的南坡山腳下有一條東西流向的小河,當地人稱小北河,在距遺址1.5公里左右的余富村南注入飲馬河。河南沿為煙筒山林場,吉沈公路在林場門前穿過,路南地勢平坦開闊。遺址東坡下是一條溝塘,隔溝為余富屯北山。遺址北、西面連接的是連綿的群山,其中北部的最高峰是七架山,西邊的高山為望海樓山,望海樓山西面為開闊的飲馬河沖積平原。這里依山傍水,土地肥沃,非常適合古代人類勞動生息。
歷史文物出土
據悉,遺址包括墓葬區、生活區和城址三部分,分布在余富西山的南坡、西南坡、山頂平崗以及平崗北端與另一個山包間的東南坡臺地上。臺地現今已成為耕地,其余的山坡均長滿落葉松。南坡、西南坡遺址面積約12萬平方米(400米×300米),山頂平崗、東南坡面積約30萬平方米(600米×500米),總面積約為42萬平方米,為目前省境內面積最大的西團山文化類型遺址。2008年,吉林市文物普查隊、磐石市文物管理所、煙筒山鎮文化站對遺址進行了復查,大致確定了遺址分布范圍。
遺址南坡、西南坡均有明顯的階梯狀臺地構造。雖然由于栽樹、埋墳和挖探礦溝使臺地遭到很大破壞,但至今在臺地局部地段仍保有淺坑,這可能是當時人們居住的半地穴房址的遺痕。東南坡臺地,由于農耕破壞較嚴重,從遺址南坡暴露出的石棺看,石棺依山勢作單行、橫向排列,有三至四個墓區,均西南、東北向,墓主人頭朝山頂。
在遺址范圍內到處散布著西團山文化遺物,主要有陶器、石器等。陶器均為紅褐色夾砂陶,采集的文物標本有鼎足、鬲足,器耳、口沿和器底等,此外尚有一件帶圈點紋的紡輪。鼎足有圓錐狀和扁方夾足狀兩種,鬲足多為圓錐狀。器耳有橋狀耳、板狀耳、乳狀耳等,大小、寬窄、厚薄不一,既有大型的橋耳、板狀橫耳,也有很小很窄的橋狀小耳和乳丁耳。從陶耳、鼎足、鬲足看,這里的陶器不但種類多,而且多為大型器物。器型主要有鼎、鬲、罐、盆、壺、缽、碗、杯等,均為素面、手制。石器較多,尤其是石器半成品幾乎隨地可見。采集到的標本有石刀、石斧殘段、敲砸器、石核和刮削器等,石器質地為黑色的頁巖。石刀為半月形、直背或稍向內彎,雙面弧刃。石斧中有4件類似半成品,打制粗糙,為磨制石器的雛形,平面作長方形,橫剖面呈菱形或橢圓形。采集的幾件敲砸器均呈不規則圓球形。
考古發掘出的陶器、石器種類繁多,也證明了余富遺址在具備西團山文化特征的同時,又存在漢代遺址,為吉林地區所罕見。這對東北地區古代種族的研究有著重大意義。
古城遺址完好
除了文物,專家們更看重的是發現的古城遺址。在余富遺址最南端的一個略低于西山主峰圓形小山包上,因山頂有平臺,周圍又有土城墻,當地群眾稱為“炮臺山”,又戲稱其為“薛禮征東點將臺”。炮臺山山頂呈平臺狀,山頂東面、南面都是開闊地,小北河由東而來,繞山南坡向西流入飲馬河。山頂臺地的直徑約為25米,距山頂約6米有一道城墻繞山而行,城底(墻)為碎石堆砌而成,從靠墻的內側就地取土堆成墻身,取土后在城墻內形成一條隨城墻繞山走向的深溝。城的東邊為懸崖,其他三面有城墻長為125米,現城墻殘高為0.5米、墻底寬3米、頂寬1.3米。與墻結伴的溝深0.5米、寬1.5米。在城墻的南段有一邊長為5米左右的正方形土臺,可能是角樓一類的建筑。此城的城墻和內側溝保存尚好,墻基底面局部段落有坍塌現象。
據當地群眾聽老一輩人講,清末民國初年的時候這個城還很完整威嚴,城墻有兩米多高,溝也有一人深,山頂的平臺像夯壓的一樣。要想登城,只有從炮臺山后的溝塘登西山,然后從山后盤環上山。現今,城墻有部分已塌落,城內山頂臺地現已長滿了樹叢,該城背靠群山,面向平川,戰略位置十分重要。城的面積較小,不宜眾人聚居。從其地理位置、形式和出土過的陶片及鐵箭頭推斷,該城建筑年代為漢代。據此可以推出,余富西山遺址使用年代從西周沿用至漢代。
2009年5月,在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工作中,普查隊員在余富遺址北側山峰發現人工堆積土臺,面積約400平方米,普查隊初步推斷該土臺為人工烽燧,該處烽燧與遺址內的炮臺山烽燧南北相對,遙相呼應。該烽燧遺址位于夫余南界,對于夫余等政權軍事力量的評估,及夫余防御體系的研究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生活躬耕自足
今天的人們可以遙想,3000年前,余富這片土地上草木繁盛、鳥獸成群,河塘里碧水蕩漾、魚蟹豐富,先民們以漁獵、采集和種植來獲取生活資料。生活用的陶器大家合力燒制,捕獵的工具自己動手打磨……物質條件雖很簡陋,可居住環境卻很愜意,簡直就是一處世外桃源。
根據在余富遺址所獲得的生產工具及相關西團山文化遺址所采集的信息可以了解到,這一時期的居民已經穿上了自己制作的簡便衣服,衣料有植物類的草葉、樹葉、樹皮和動物類的獸皮、毛、鳥羽,也有部分麻織品和毛織品。裝飾品有不同的目的,有的是為美觀,有的是作為狩獵紀念物,有的是表示身份,有的是作為圖騰信仰等。
當時的人們以農業為主,兼營畜牧、漁獵和采集。可以想象,小米和黃米是人們的主食,已經能夠養豬,可以吃到比較豐富的副食,包括畜產品(豬肉等)。夏日里捕撈魚蝦蚌蛤等水產品,嚴冬江河封凍,就獵取野豬、鹿以及飛鳥等走獸飛禽,同時也采摘榛子和核桃等野果。獲取這些食物之后,人們將其裝在陶制的炊具中進行蒸煮或直接燒烤。但由于生產工具不發達,制作工藝粗糙,盡管多方獲取食物,但這一時期的人們也只能維持“溫飽”的最低生活水平。
為了捕食方便并防御水害,人們多選擇在不高的小山的向陽坡上居住,居室為深地穴式;后來多在山坡上開辟出的平臺居住,其居室變為半地穴式;而晚期時則開始移向平原,居室成為淺地穴式。
堪稱文化瑰寶
文化遺址作為記憶歷史的最重要的符號之一,在國際上越來越受到關注和重視,因為它可以直接反映一個特定時代的生活風貌。若消失了,就可能失卻人類的一大段記憶,因此文化遺址的保護往往比一件文物更重要。
1984年,吉林市博物館對余富遺址進行了調查。2008年,吉林市文物普查隊、磐石市文物管理所、煙筒山鎮文化站對遺址進行了復查,大致確定了遺址分布范圍。在2007年,余富遺址被列為第六批吉林省級文物保護單位,2013年被列為第七批國家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遺址南部發現有漢代烽燧,說明這一區域存在多個時期的考古學遺存,對建立和完善飲馬河流域考古學文化的時空框架,及這一區域人類歷史的發展和變遷研究,具有很高的學術價值。同時,余富遺址對進一步開展西團山文化屬性、分布范圍、族屬等問題的研究具有很高的價值。
關于西團山文化
1950年9月,由著名考古學家裴文中任團長的“東北考古發掘團”,在吉林市松花江流域進行的考古發掘,是新中國成立后展開的最早的正式考古發掘。這次考古發現并命名的“西團山文化”,成為受世界矚目的考古學文化。
如專家所說,“西團山文化的發現是以考古學文化觀念去認識秦以前東北地區金屬文明的開始。”正是上述這些基本特征,使西團山文化與其他考古學文化相區別。
根據目前發現的文化遺存,大致可以認為:西團山文化的東界在張廣才嶺南端威虎嶺以西;西團山文化的西界在伊通河與東遼河流域;西團山文化的南界在輝發河、飲馬河、伊通河上游;西團山文化的北界在拉林河上中游的右岸,已達今黑龍江省的南部。在今遼寧省的東北部亦有西團山文化的流布。
由于遷徙性較強,這一部落的居住營地遺址面積都很小,但他們游獵在東北地區中部的時間相當長,一些典型遺址集中在西流松花江及其支流兩岸的丘陵地區。西團山文化的早期遺存在西周以前即已存在,晚期遺存則沿續至戰國秦漢時期。從發現的各遺址文化遺存看,西周時期的西團山部落已初步掌握了農業生產技術,不過主要的經濟形態是原始的畜牧業。
農業生產工具有用于掘土的少量打制亞腰石鋤和磨制的棒狀石斧,也有用于收割的半月形穿孔石刀。由于生產工具數量很少,聚落遺址和氏族墓地的規模都不大,可知他們的農業生產在經濟生活中尚未占居主要地位。相反,各遺址普遍發現了較多磨制的錛、鑿、環形石錘和形式多樣的石鏃、骨鏃,還有一些用青銅制造的小刀、錐、斧、鑿等,同時發現少量青銅武器矛、短劍和鏃。其中曲刃青銅短劍具有東北地方特色,十分引人注目。這些工具和武器的出土,說明西團山文化的先民是一個遷徙性較強、手工業較發達,以狩獵和畜牧業經濟為主的部落。他們當時已掌握了騎馬技術,能征善戰,其勢力曾一度擴展到夏家店上層文化的領地之內。
由于文明發展的不平衡,西團山文化與同一時期的中原商周、春秋以至戰國的文化相比,還沒有進入文明的門檻。但作為我國境內一種古代文化,西團山文化不是孤立存在的,如西團山文化陶器群中普遍存在的鼎、鬲、甑,是我國中原古代文化特有的器物類型,由此可見西團山文化同中原文化的密切聯系。
參考資料:《磐石市文物志》《試論西團山文化人們的埋葬習俗》《西團山文化居址研究》《吉林西團山文化概述及其文化價值》《略談西團山文化的族屬問題》
策劃人:畢瑋琳
作者簡介:王銳,磐石市委宣傳部互聯網信息中心科員,女,1988年生,曾在《江城日報》任職4年。現主要負責微信公眾號“磐石發布”、期刊“磐石視野”的編輯以及其他日常采訪工作。
專家簡介:李秋虹,女,1976年生,現任磐石市文物管理所所長兼任磐石市博物館館長,吉林省博物館協會常務理事、吉林省古跡遺址保護協會會員。從事文物保護工作20年,主要負責磐石市境內文物遺址的保護、管理、文物征集、文物展示及其他工作。曾編撰《磐石市西團山文化遺址》一書,發表專業論文《淺談磐石文化遺產現狀及保護利用》《淺談流動展覽對縣級博物館發展之重要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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